我蜷缩在浸满冰水的猪笼里,看着江瑜裹着蜀锦披风踏上国公府的台阶。她回头冲我嫣然一笑,金丝绣鞋踏过青石板上蜿蜒的血迹,那抹猩红像极了抄家那日母亲撞柱留下的痕迹。
"阿瑟,人要活得体面。"前世她说完这句话,伸手摘走了我耳朵上最后一对翡翠坠子。
此刻我的喉咙被麻核塞得生疼,却突然听到骨骼发出清脆的裂响。
再睁眼时,春寒料峭的风卷着桃花瓣扑在脸上,锦衣卫的绣春刀正劈开江府朱漆大门。
"姑娘快醒醒!"丫鬟春桃拼命摇晃我,"官兵来抄家了!"
我盯着廊下那盆垂丝海棠,花瓣上还凝着晨露——这是景和十七年三月初七!我竟回到了命运转折的这天。远处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母亲凄厉的哭喊刺破云霄:"江家百年清誉,岂容尔等践踏!"
前世我就是被这声哭喊惊醒,光着脚跑去前院,正撞见母亲血溅白玉柱。而江瑜抱着装满细软的包袱,躲在太湖石后连发髻都没乱半分。
"春桃,去把西厢房第三根梁柱下的檀木匣取来。"我攥紧袖中颤抖的手指,"要快。"
这次我要亲眼看着,这位最重体面的江家大小姐,如何维持她金尊玉贵的人设。
穿过月洞门时,江瑜果然抱着包袱往角门溜。我快步上前扯住她杏色裙裾:"长姐要去哪?母亲还在前厅..."
"你懂什么!"她甩开我的手,鬓边点翠步摇晃出泠泠寒光,"父亲犯的是通敌大罪,我们得给自己留条活路。"
我瞥见她袖口露出的田黄石印章,那是能调动江家所有钱庄的印信。前世她就是用这个卷走全部现银,却在我们流落街头时说自己身无分文。
"可祖母还在佛堂..."我佯装惶恐,果然见她眼神闪烁。
"我去找人帮忙,你且守着祖母。"她转身要走,却被我死死扣住手腕。春桃抱着檀木匣气喘吁吁跑来,匣中账本哗啦啦散落一地。
江瑜脸色骤变。那些账册记载着她这三年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