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良善的是叫我死吗？
断乎不是！
叫我死的乃是罪。
但罪借着那良善的叫我死，就显出真是罪，叫罪因着诫命更显出是恶极了。
——罗马书 7：13我们可以发现，在第 9 节里，使徒还活着，可是等像镜子般的律法一出现，照出他“罪的邪恶”，他就突然死了。
第 9 节说“罪又活了”，第 13 节说“显出真是罪”，而且那罪是“恶极”，保罗一看见，就倒下死去，所以在第 9 节中他说“我就死了”。
第 13 节说“罪叫我死”，这是当时所处的景况而造成的对死亡和阴间的忧惧。
不过，保罗的死是属罪生命的死，这死却是新生命的预备：“我因律法，就向律法死了，叫我可以向神活着”（加 2：19）。
在此，使徒谈及的似乎是在他第一次归信时，神在他身上所作的工，因为接着使徒讲述了罪在他眼中是如何变得——“是恶极了”。
因此，“罪的邪恶”就是我们要坚持讲述的主题，这个主题与其他主题一样必要，因为如果我们得救了，罪就必然首先向我们所有人，就像在这里对保罗所做的那样，显出它是“恶极”了。
罪之极恶首先，由于所有的知识都是从显而易见的结果，以及对事物本质的解释加以展开的，所以我们将从“罪的邪恶”开始展示，讲述罪给全世界招来的祸患，自从罪进入世界以来，除了行恶，它什么都没做。
所有的恶果，都是罪凭一己之力造成的，对人可悲的灵魂而言，尤为如此。
第一，罪贬低了人的灵魂。
人本是天底下最高贵的受造之物，是神最高贵的盟友，受造成为神的同伴，但罪却剥夺了人起初本有的尊荣。
正如在创世记49章 4 节里，罪对流便所做的一样，罪贬低了他那原比全世界更贵重的灵魂。
正如基督所说的，全世界的价值也比不上灵魂的价值。
然而，罪却叫灵魂成为本应受他统管的每个受造物的苦役和奴仆。
那个浪子就是一个典型，圣经说他服侍猪，用猪食充饥，因为各种荣华支配了他的灵魂。
因此，我们在圣经中可以发现，人被说成是“给酒作奴仆”（多 2：3），又给财富并各种情欲作奴仆。
从此，羞耻伴随罪而来（参罗 6：21）。
羞耻源自人对尊荣受损的忧惧，而且尊荣有多大，这羞耻就有多大。
所以，羞耻总有一天会降临到罪人身上，因为罪正是对那无价尊荣的贬损。
第二，罪不仅贬损灵魂，而且还玷污了灵魂。
确实，也没有什么别的，能够玷污人的灵魂（参太 15：20），因为灵魂有众光之父的形像，是最纯全的光束，其纯度远胜太阳，就像太阳远胜过泥块一样。
全世界的污垢都无法玷污太阳，所有试图遮掩太阳的云彩都会被太阳驱散；但罪却玷污了灵魂，是的，只需一项罪，一项最小的罪，都会使灵魂在顷刻间遭遇彻底的、永久的玷污。
（1）亚当堕落时的那一项罪就是如此。
“一次过犯”（参罗 5：17）玷污了亚当自己，也玷污了整个世界。
现在，假设你看见一滴黑暗向太阳突袭，企图扑灭它，使光芒离开这巨大的球体，你会说这黑暗真是非比寻常；可是，罪就是这么吞灭灵魂的，与灵魂相比，太阳不过是一根细烛。
（2）罪顷刻间就玷污了灵魂。
以天上最荣耀的天使为例，只要他的心被最小的罪抓住，他顷刻间就会脱去一切的荣耀，然后从天堂坠落，成为最丑陋的受造物。
能使人瞬间丧命的毒药，会被你视为最强的毒药；尼禄（Nero）就曾熬制过这样的毒药，日尔曼尼库斯（Germanicus）一喝就被毒死了；如今这最有毒的，就是罪。
（3）罪彻底地玷污了灵魂。
罪不会只停留在某个部分，而是从人的理智开始，侵蚀意志和情感，浸透一切。
我们看为最可怕的疾病，它们都不只发作于某一个关节或部位，而是攻击全身，首至全身腐烂。
（4）罪永久地玷污灵魂。
它是永恒的斑点（aterna macula），如耶利米书2章 22 节所描述，是你用碱、肥皂或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法“洗掉”的污点。
曾有一场大洪水，将整个世界淹没，它确实除灭了罪人，却没有洗掉一个罪。
并且世界又将在末日被火焚烧，所有的火，以及随之而来的地狱之火，也无法清除一个罪。
第三，罪抢夺了灵魂的“神的形像”，使我们亏缺了“神的荣耀”（罗 3：23）。
神那圣洁的形像，是属祂的荣美，也是属我们的。
我们里面曾拥有，却因一次过犯而失去的华美尊荣，比所有失去它的灵魂加起来更有价值。
因为那是神的形像，是一种“神的性情”（a divine nature），失去了，人就不能见神。
尽管无罪状态的人曾借着卓越之道（viâ eminentiæ）拥有所有的完美，这在其他受造之物里也能找到，然而“神的性情”这一点比其他所有的都更珍贵，因为其余的属性不像这个属性一样，可以让一个人拥有神的形像。
失去了它，整个天堂都不能给亚当带来幸福，一旦失去，尽管他仍有其他的完美，但他却是赤身露体一无所有，正如使徒所说，这一属性对“凡事都有益处”（提前 4：8）。
维系世界平衡的最小重量，虽然称着很轻，然而一旦失去，荣耀的天使便会坠落为有罪的魔鬼，天上的圣徒会沦为受咒诅的阴魂，失去了它，人就被夺走了所有。
第西，罪从人那里夺走了神。
神说，“你们的罪孽使你们与神隔绝”（赛59：2），因此你们“活在世上…没有神”（弗 2：12）。
罪夺走了神，就夺走了人的一切，因为只要神是我们的，万有就全是我们的（参林前 3：21），祂的面就是天堂，祂就是我们一切的一切，祂的“慈爱比生命更好”（诗 63：3），包含着一切的华美、荣耀、丰富；然而，是的！
这些跟祂相比不过是水桶的一滴。
罪的危害并未止步于此，正如旧约律法中麻风病人的大麻风会污秽他们的房屋和衣服，罪也是这样使整个世界混乱，且叫“受造之物服在虚空之下”（罗 8：20），也服在诅咒之下；若不是基督承担并托住万有（参来 1：3），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早己在亚当堕落时就崩塌了。
尽管如残垣断壁和破败宫殿般的世界仍存留至今，但其光泽华美荣耀的帷幔早己因所有受造之物的不完全而被玷污损毁。
正如麻风病人的房屋要被拆毁，卖主卖友之人的房屋要成为茅坑，世界也要（如果基督没有干预）缩至起初的虚无；一块腐肉不光感染自己，还感染周围的空气，你会觉得它的不洁太过强烈；同样地，罪不光玷污人的灵魂，还感染整个世界。
最后，罪是地狱的创始人，是地狱里的头块房角石。
唯独罪制造了无底坑，罪又用火、硫磺、积蓄的忿怒将这坑填满，使之永远不会烧尽。
是罪将基督钉在十字架上，将祂扎透，又使祂父的忿怒倾倒在祂的身上；所承受的这烈怒是因罪而来的，就连天上的天使也被这烈怒击碎，倾倒在这烈怒之下。
以上，只不过是从罪的结果来评估它。
那么罪的本质，一切邪恶的源头，必定包含着更多罪孽。
要我说，最小的邪恶里也包含着其他全部的恶，所以使徒在雅各书 1 章 21 节宣称，邪恶是“污秽和盈余的”，或者也可以说，它是由悖逆与“过剩的邪恶”（περισσεία τῆς κακίας）所排泄的。
如果各种邪恶都可以如此不同寻常地产生排泄物、渣滓、余量，那么罪，作为从全部邪恶里浓缩精髓的一种邪恶，便从实质和本性上，实际且明显地包含了世界上各种各样的恶。
因此，从圣经里你会发现世上各样的恶，都是为罪服务，向罪负责，并由罪命名。
因此罪被称为毒气，罪人被称为毒蛇；罪为狗所吐的，罪人为狗；罪为坟墓的恶臭之气，罪人为腐烂的坟墓；罪为泥坑，罪人为猪；罪为黑暗、瞎眼、羞耻、赤身、愚昧、狂妄、死亡，和一切污秽的、有瑕疵的、会传染的、叫人疼痛的。
正如圣灵形容拿八（“愚顽”的意思）的——“他的性情与他的名相称”（撒上 25：25），同样地，我们也可以这样说罪，因为如果亚当按照各活物的本质给它们取了名字，那么神更是“按其本性称呼万物”。
尽管罪是神唯一的敌人，但是神却不诋毁罪。
此外，这是因为罪是一切恶的源头。
神只在世上撒下好种，“神看着，一切都甚好”。
而罪撒下稗子的种子，连人带牲畜都生出各样的邪恶、困苦、疾病。
但无论结果有何影响，都是由其起因而来。
人的灵魂成了罪的悲惨器皿，一切毒气、死亡和疾病的对象，同样，其他受造物与人的身体也深受其害。
并且，罪的一切都作用在人的灵魂上，所以罪给灵魂带来的危害也必远超其他，因为“最好之物的败坏是最糟糕的”（corruptiooptimi pessima）。
人的灵魂多么超越其他受造之物，那么罪，即罪的败坏、毒气、死亡、疾病，就必定多么超越所有其它的邪恶。
至此描述的不过是罪较小的危害，在罪中尚有一些更加超然且特有的毁坏，是在其他各种恶事中找不到的。
因为：第一，对其他各种恶事（或译“灾祸”，译注），神宣告自己是作者和拥有者，尽管罪才是一切恶事的功德因（meritorious cause），即罪魁祸首，然而神是动力因（efficient cause）和处理者（disposing cause）。
“灾祸若临到一城，岂非耶和华所降的吗？”
（摩 3：6）。
然而唯独一件，神宣告不属祂的作为——人是被试探而犯罪（参雅 1：13），因为神是“众光之父”（雅 1：17），祂并不试探人。
第二，圣子所承担的对恶的终极惩罚，是由祂父调制而成，比从世上全部祸患里榨出的浓汁更苦，而祂甘愿一饮而尽。
但没有一滴罪能使祂沾染污秽而堕落，即便这罪带着万国的荣华来试探祂。
第三，还有一些祸患，圣徒在与罪争战时认出其实是善，便竭力追求，而对那些被世界奉为最大的善，他们当作恶事拒绝。
因此摩西宁可和神的百姓同受苦害，也不愿暂时享受罪中之乐（参来 11：24-28）。
所以，当屈梭多模（Chrysostom）遭到罗马皇后尤多西娅（Eudoxia）威胁时，“去告诉她”，他说：Nil nisi peccatum timeo——“除了罪，我什么都不怕”。
第西，以魔鬼自己为例，你们都认为魔鬼比世上所有邪恶都更加恶贯满盈，所以概括其为“属灵气的恶魔”（弗 6：12），然而最初是罪败坏了他，是罪占有了魔鬼。
在他认识罪之前，他也曾是荣耀的天使，首到和罪结交，倘若能把魔鬼从罪中分别出来，他们就将变回善良、可爱、亲切的本性，就像天上地下的其他受造之物一样。
第五，尽管有其他恶事，但唯有罪使受造之物被控告。
正如世上所有的善事都不能使一个人蒙福，同样地所有的祸患也不能使一个人受控告。
神说，不是尊贵或富有的人有福，也不是穷乏的受控告，而是，“凡不常照律法书上所记一切之事去行的，就被咒诅”（加 3：10），最小的罪也受咒诅，而“得赦免其过、遮盖其罪的，这人是有福的！”
（罗 4：7）。
第六，神唯一憎恶的就是罪。
假设所有的恶都涌入一个人，那么神恨这个人并非单纯因为这些恶，也不是因为他的可怜可鄙，而唯独是因他的罪。
祂恨的就是罪（参启 2：15；赛 27：11），单单是罪。
神其他的属性在很多方面传递不同的果效，如神的爱和恩慈，神自己、圣子、神的儿女都在其中有份；可是神那和祂的爱一样大的憎恶，完全、唯独向罪倾倒。
断乎不是！
叫我死的乃是罪。
但罪借着那良善的叫我死，就显出真是罪，叫罪因着诫命更显出是恶极了。
——罗马书 7：13我们可以发现，在第 9 节里，使徒还活着，可是等像镜子般的律法一出现，照出他“罪的邪恶”，他就突然死了。
第 9 节说“罪又活了”，第 13 节说“显出真是罪”，而且那罪是“恶极”，保罗一看见，就倒下死去，所以在第 9 节中他说“我就死了”。
第 13 节说“罪叫我死”，这是当时所处的景况而造成的对死亡和阴间的忧惧。
不过，保罗的死是属罪生命的死，这死却是新生命的预备：“我因律法，就向律法死了，叫我可以向神活着”（加 2：19）。
在此，使徒谈及的似乎是在他第一次归信时，神在他身上所作的工，因为接着使徒讲述了罪在他眼中是如何变得——“是恶极了”。
因此，“罪的邪恶”就是我们要坚持讲述的主题，这个主题与其他主题一样必要，因为如果我们得救了，罪就必然首先向我们所有人，就像在这里对保罗所做的那样，显出它是“恶极”了。
罪之极恶首先，由于所有的知识都是从显而易见的结果，以及对事物本质的解释加以展开的，所以我们将从“罪的邪恶”开始展示，讲述罪给全世界招来的祸患，自从罪进入世界以来，除了行恶，它什么都没做。
所有的恶果，都是罪凭一己之力造成的，对人可悲的灵魂而言，尤为如此。
第一，罪贬低了人的灵魂。
人本是天底下最高贵的受造之物，是神最高贵的盟友，受造成为神的同伴，但罪却剥夺了人起初本有的尊荣。
正如在创世记49章 4 节里，罪对流便所做的一样，罪贬低了他那原比全世界更贵重的灵魂。
正如基督所说的，全世界的价值也比不上灵魂的价值。
然而，罪却叫灵魂成为本应受他统管的每个受造物的苦役和奴仆。
那个浪子就是一个典型，圣经说他服侍猪，用猪食充饥，因为各种荣华支配了他的灵魂。
因此，我们在圣经中可以发现，人被说成是“给酒作奴仆”（多 2：3），又给财富并各种情欲作奴仆。
从此，羞耻伴随罪而来（参罗 6：21）。
羞耻源自人对尊荣受损的忧惧，而且尊荣有多大，这羞耻就有多大。
所以，羞耻总有一天会降临到罪人身上，因为罪正是对那无价尊荣的贬损。
第二，罪不仅贬损灵魂，而且还玷污了灵魂。
确实，也没有什么别的，能够玷污人的灵魂（参太 15：20），因为灵魂有众光之父的形像，是最纯全的光束，其纯度远胜太阳，就像太阳远胜过泥块一样。
全世界的污垢都无法玷污太阳，所有试图遮掩太阳的云彩都会被太阳驱散；但罪却玷污了灵魂，是的，只需一项罪，一项最小的罪，都会使灵魂在顷刻间遭遇彻底的、永久的玷污。
（1）亚当堕落时的那一项罪就是如此。
“一次过犯”（参罗 5：17）玷污了亚当自己，也玷污了整个世界。
现在，假设你看见一滴黑暗向太阳突袭，企图扑灭它，使光芒离开这巨大的球体，你会说这黑暗真是非比寻常；可是，罪就是这么吞灭灵魂的，与灵魂相比，太阳不过是一根细烛。
（2）罪顷刻间就玷污了灵魂。
以天上最荣耀的天使为例，只要他的心被最小的罪抓住，他顷刻间就会脱去一切的荣耀，然后从天堂坠落，成为最丑陋的受造物。
能使人瞬间丧命的毒药，会被你视为最强的毒药；尼禄（Nero）就曾熬制过这样的毒药，日尔曼尼库斯（Germanicus）一喝就被毒死了；如今这最有毒的，就是罪。
（3）罪彻底地玷污了灵魂。
罪不会只停留在某个部分，而是从人的理智开始，侵蚀意志和情感，浸透一切。
我们看为最可怕的疾病，它们都不只发作于某一个关节或部位，而是攻击全身，首至全身腐烂。
（4）罪永久地玷污灵魂。
它是永恒的斑点（aterna macula），如耶利米书2章 22 节所描述，是你用碱、肥皂或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法“洗掉”的污点。
曾有一场大洪水，将整个世界淹没，它确实除灭了罪人，却没有洗掉一个罪。
并且世界又将在末日被火焚烧，所有的火，以及随之而来的地狱之火，也无法清除一个罪。
第三，罪抢夺了灵魂的“神的形像”，使我们亏缺了“神的荣耀”（罗 3：23）。
神那圣洁的形像，是属祂的荣美，也是属我们的。
我们里面曾拥有，却因一次过犯而失去的华美尊荣，比所有失去它的灵魂加起来更有价值。
因为那是神的形像，是一种“神的性情”（a divine nature），失去了，人就不能见神。
尽管无罪状态的人曾借着卓越之道（viâ eminentiæ）拥有所有的完美，这在其他受造之物里也能找到，然而“神的性情”这一点比其他所有的都更珍贵，因为其余的属性不像这个属性一样，可以让一个人拥有神的形像。
失去了它，整个天堂都不能给亚当带来幸福，一旦失去，尽管他仍有其他的完美，但他却是赤身露体一无所有，正如使徒所说，这一属性对“凡事都有益处”（提前 4：8）。
维系世界平衡的最小重量，虽然称着很轻，然而一旦失去，荣耀的天使便会坠落为有罪的魔鬼，天上的圣徒会沦为受咒诅的阴魂，失去了它，人就被夺走了所有。
第西，罪从人那里夺走了神。
神说，“你们的罪孽使你们与神隔绝”（赛59：2），因此你们“活在世上…没有神”（弗 2：12）。
罪夺走了神，就夺走了人的一切，因为只要神是我们的，万有就全是我们的（参林前 3：21），祂的面就是天堂，祂就是我们一切的一切，祂的“慈爱比生命更好”（诗 63：3），包含着一切的华美、荣耀、丰富；然而，是的！
这些跟祂相比不过是水桶的一滴。
罪的危害并未止步于此，正如旧约律法中麻风病人的大麻风会污秽他们的房屋和衣服，罪也是这样使整个世界混乱，且叫“受造之物服在虚空之下”（罗 8：20），也服在诅咒之下；若不是基督承担并托住万有（参来 1：3），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早己在亚当堕落时就崩塌了。
尽管如残垣断壁和破败宫殿般的世界仍存留至今，但其光泽华美荣耀的帷幔早己因所有受造之物的不完全而被玷污损毁。
正如麻风病人的房屋要被拆毁，卖主卖友之人的房屋要成为茅坑，世界也要（如果基督没有干预）缩至起初的虚无；一块腐肉不光感染自己，还感染周围的空气，你会觉得它的不洁太过强烈；同样地，罪不光玷污人的灵魂，还感染整个世界。
最后，罪是地狱的创始人，是地狱里的头块房角石。
唯独罪制造了无底坑，罪又用火、硫磺、积蓄的忿怒将这坑填满，使之永远不会烧尽。
是罪将基督钉在十字架上，将祂扎透，又使祂父的忿怒倾倒在祂的身上；所承受的这烈怒是因罪而来的，就连天上的天使也被这烈怒击碎，倾倒在这烈怒之下。
以上，只不过是从罪的结果来评估它。
那么罪的本质，一切邪恶的源头，必定包含着更多罪孽。
要我说，最小的邪恶里也包含着其他全部的恶，所以使徒在雅各书 1 章 21 节宣称，邪恶是“污秽和盈余的”，或者也可以说，它是由悖逆与“过剩的邪恶”（περισσεία τῆς κακίας）所排泄的。
如果各种邪恶都可以如此不同寻常地产生排泄物、渣滓、余量，那么罪，作为从全部邪恶里浓缩精髓的一种邪恶，便从实质和本性上，实际且明显地包含了世界上各种各样的恶。
因此，从圣经里你会发现世上各样的恶，都是为罪服务，向罪负责，并由罪命名。
因此罪被称为毒气，罪人被称为毒蛇；罪为狗所吐的，罪人为狗；罪为坟墓的恶臭之气，罪人为腐烂的坟墓；罪为泥坑，罪人为猪；罪为黑暗、瞎眼、羞耻、赤身、愚昧、狂妄、死亡，和一切污秽的、有瑕疵的、会传染的、叫人疼痛的。
正如圣灵形容拿八（“愚顽”的意思）的——“他的性情与他的名相称”（撒上 25：25），同样地，我们也可以这样说罪，因为如果亚当按照各活物的本质给它们取了名字，那么神更是“按其本性称呼万物”。
尽管罪是神唯一的敌人，但是神却不诋毁罪。
此外，这是因为罪是一切恶的源头。
神只在世上撒下好种，“神看着，一切都甚好”。
而罪撒下稗子的种子，连人带牲畜都生出各样的邪恶、困苦、疾病。
但无论结果有何影响，都是由其起因而来。
人的灵魂成了罪的悲惨器皿，一切毒气、死亡和疾病的对象，同样，其他受造物与人的身体也深受其害。
并且，罪的一切都作用在人的灵魂上，所以罪给灵魂带来的危害也必远超其他，因为“最好之物的败坏是最糟糕的”（corruptiooptimi pessima）。
人的灵魂多么超越其他受造之物，那么罪，即罪的败坏、毒气、死亡、疾病，就必定多么超越所有其它的邪恶。
至此描述的不过是罪较小的危害，在罪中尚有一些更加超然且特有的毁坏，是在其他各种恶事中找不到的。
因为：第一，对其他各种恶事（或译“灾祸”，译注），神宣告自己是作者和拥有者，尽管罪才是一切恶事的功德因（meritorious cause），即罪魁祸首，然而神是动力因（efficient cause）和处理者（disposing cause）。
“灾祸若临到一城，岂非耶和华所降的吗？”
（摩 3：6）。
然而唯独一件，神宣告不属祂的作为——人是被试探而犯罪（参雅 1：13），因为神是“众光之父”（雅 1：17），祂并不试探人。
第二，圣子所承担的对恶的终极惩罚，是由祂父调制而成，比从世上全部祸患里榨出的浓汁更苦，而祂甘愿一饮而尽。
但没有一滴罪能使祂沾染污秽而堕落，即便这罪带着万国的荣华来试探祂。
第三，还有一些祸患，圣徒在与罪争战时认出其实是善，便竭力追求，而对那些被世界奉为最大的善，他们当作恶事拒绝。
因此摩西宁可和神的百姓同受苦害，也不愿暂时享受罪中之乐（参来 11：24-28）。
所以，当屈梭多模（Chrysostom）遭到罗马皇后尤多西娅（Eudoxia）威胁时，“去告诉她”，他说：Nil nisi peccatum timeo——“除了罪，我什么都不怕”。
第西，以魔鬼自己为例，你们都认为魔鬼比世上所有邪恶都更加恶贯满盈，所以概括其为“属灵气的恶魔”（弗 6：12），然而最初是罪败坏了他，是罪占有了魔鬼。
在他认识罪之前，他也曾是荣耀的天使，首到和罪结交，倘若能把魔鬼从罪中分别出来，他们就将变回善良、可爱、亲切的本性，就像天上地下的其他受造之物一样。
第五，尽管有其他恶事，但唯有罪使受造之物被控告。
正如世上所有的善事都不能使一个人蒙福，同样地所有的祸患也不能使一个人受控告。
神说，不是尊贵或富有的人有福，也不是穷乏的受控告，而是，“凡不常照律法书上所记一切之事去行的，就被咒诅”（加 3：10），最小的罪也受咒诅，而“得赦免其过、遮盖其罪的，这人是有福的！”
（罗 4：7）。
第六，神唯一憎恶的就是罪。
假设所有的恶都涌入一个人，那么神恨这个人并非单纯因为这些恶，也不是因为他的可怜可鄙，而唯独是因他的罪。
祂恨的就是罪（参启 2：15；赛 27：11），单单是罪。
神其他的属性在很多方面传递不同的果效，如神的爱和恩慈，神自己、圣子、神的儿女都在其中有份；可是神那和祂的爱一样大的憎恶，完全、唯独向罪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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